真惭愧僧
追思自己年幼时，奉父命出家。惭愧自己宿根浅薄，未遇良师，不知修行途径，应付经忏十多年。26岁时，因体质素弱，经忏事忙，昼夜不休，患了肺痨病(肺结核)。最初虽请医诊治，因误下药剂，使病加重。不得已，由南京往兴化，投友人处调养。后又请经常为我治病的邹先生，仔细诊断。邹说：“你的病，恐非药石所能挽回。用此方，回去先吃两剂。入夜睡稍安，咳嗽减轻，你可再来看脉，否则另请高明。”我听此，心为一惊。即询问说，我病恐难好了吧?邹先生沉默不语。
我拿药方回来，心中暗想，今年才26岁，这次人身，就如此结束。上对不起父母师长，下对不起兄弟朋友，心中惶恐、惭愧交织一起。然此病既非药石可救，此药方又有何用，遂将方单撕碎，丢弃道旁。归寺后，友人询问：先生如何诊断?我即答，因吐血过多，必须静养，方可服药。友人说，肺病完全靠静养，药吃多了，并不甚好。我则虚与应答。这天晚上，脑海中涌出无限思潮。过去种种，无非凄凉酸辛;未来种种，莫不恐悚(sǒng耸，害怕)万状。想到观世音菩萨可以救苦，于不知不觉中，随念南无观世音菩萨圣号，约数十分钟后，即睡去。
次日清晨，即请友人，将大悲楼打扫洁净，安放藤椅、水瓶，即住楼上。专持“南无观世音菩萨”圣号，死活存亡，皆所不计。因为如此，身心才可安，不再有其他希求。由是食不下楼，寝不归房，经三昼夜，忽觉身发奇痒，坐卧不安。一小时后，便觉气喘稍平稳，咳嗽亦觉轻松。从前神识迷闷，此时晴朗凉爽;从前身困力倦，此时则行动轻便。由此日轻一日。开始还不知见好原因，后日见痊愈，一再深思，不禁惭愧惶恐：业重小子，为病所侵，几乎无生存道理。刚一动念，竟蒙观世音菩萨，垂慈加被，即见病退身安，如此灵感!大士寻声救苦之慈恩，真是天地父母之恩不可为比!于是搭衣持具，恭对菩萨座前，敬香发愿：愿以此垂死所余之光阴，誓不再作经忏生涯，必住丛林，专心办道，以期仰报菩萨宏恩于万一。此为十年前事。今归丛林十余年，记此事实，以彰显菩萨之悲心无量，有求必应。(1940年记)
选自《观音菩萨本迹感应颂》选译增补本(白话译文)
